close

 混帳!

在聽完王軒琪含著淚講述的事實之後,項言星第一個反應是去殺了程風,第二個反應是去殺了程風,第三個、第四個也都還是去殺了程風。

那個賤胚、那個人渣、那個垃圾、那個小人、那個魯蛇、那個渾蛋、那個癡漢、那個廢物、那個(準)太監;膽小鬼、沒大腦、醜八怪、王八蛋、窩囊廢、叛國賊!到底憑什麼帶個王軒琪那些痛苦?!

 

「他結婚了。是謝佩雯。」

不意外。程風看起來就是那種已婚,而且還是跟千金大小姐或(且)職場女強人結婚的人生勝利組。而且更像那種對婚姻不忠下三濫。只是劈腿的對象跟妻子在同一間公司,好吧,大概也只有那種豬狗不如的雜碎做得出來。

 

「我懷孕了。三個月了。」

不意外。談戀愛的時候,王軒琪只有在出事的時候會來找她。這是她習以為常的態樣,她不介意,甚至許願,王軒琪永遠都沒事。

 

「他說他會離婚,然後娶我。」

吃屎吧。當然是程風要吃。多吃一點!

 

「妳不需要他。」

因為你有我。沒說的話,項言星用擁抱表達了,妳永遠都會有我。

 

項言星不想去問程風到底哪來的毛病非要帶著妻子來到王軒琪的家--打死她都不會用情婦這種字眼去描述王軒琪,就算全世界的人都看得一清二楚--但現在她可是在王軒琪身旁,她一定會保護王軒琪,眼前這兩個帶給王軒琪傷心和難過狗男女,請帶著他們骯髒的人生,離開王軒琪的世界。

 

「妳這個賤女人,不要臉做人小三,妳根本就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!」

 

啪!

項言星擋下謝佩雯賞給王軒琪的巴掌,其實王軒琪比她高了十公分,謝佩雯又比王軒琪在高五公分,但項言星自覺她的靈魂比姚明還高。

 

「給我讓開,跟妓女當朋友的妳也是個廢物!」

 

項言星不讓,而且更用力的抓緊王軒琪的手,把她擋在自己身後,她看見程風對她點頭表示謝意,她咬起牙,雙眼瞪得更大,程風可以繼續當他的弱雞,但是為了保護王軒琪,項言星在所不惜,這讓她力大無窮。

「妳可以有妳的怨懟,但是有我在的一天,我不准你傷害王軒琪。」

 

「那種女人根本不配當人──!」

 

啪!項言星回敬了謝佩雯一巴掌。程風趕緊上前抓住項言星的手。

 

「適可而止。」他的聲音冷漠。但眼神在對項言星求饒。

 

「你不要以為你有權利對我開這種口!」項言星知道手使不上力,打算用腿攻擊。

 

「項言星,住手。」王軒琪當然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最愛的程風。

 

項言星不要做任何讓王軒琪擔憂的事,雖然王軒琪擔憂身高一百五體育成績總是拿C的項言星有可能讓身高一百八長期進行重量訓練的程風受傷,是有那麼一點不合理。她抽回手,退回到王軒琪旁邊。

 

「佩雯,我們回去吧。」程風的話語對王軒琪和謝佩雯都有難以小覷的力量。回去,意味著他的選擇,我們意味著他的責任。兩個女人都心痛。


「妳回家吧,我可以照顧我自己。」王軒琪告訴項言星。

 

「那,有任何事都可以打給我。」項言星叮嚀王軒琪。

但是她沒有離開。她在王軒琪家門外守著。

 

「抱歉。」是程風。

 

「去跟她說,」項言星惡狠狠的盯著他,「不對,你不准再靠近她一步。」

 

「拜託,我知道是我不對。」

 

「廢話。她需要休息,她是個孕婦,不管生理或心理都需要平靜。」

 

「好,我明天再過來。」

 

「你少自以為了。顧好謝佩雯就好。」程風終於確定了,項言星不打算當他的盟友。

 

翌日,當程風再度來到王軒琪家的時候,他看見睡著的項言星,不由得皺起眉,這個女人到底想怎麼樣,只是朋友的關心的話,會不會太好事了?他把外套披在她身上,但願這麼做可以讓她睡得沉一點,他很確定驚醒她的話,不會有好事。

 

「你別想!」程風正要按門鈴的時候,感覺到手被抓住了,並且耳邊傳來一個憤怒的聲音,他在腦海中嘆了口氣,果然

 

「她是--」他想跟這個女人講道理。

 

「她是什麼?你到底把王軒琪當什麼?她跟她肚子裡的孩子都不需要你這個混蛋!」項言星擋在門前,阻止程風行動。

 

「那是我們的孩子,她是我愛的人,從頭到尾,跟這件事一點關係都沒有的人是你這個外人!」

 

「是我搶下王軒琪手上的酒,是我陪她去產檢,我是她最好的朋友!」

 

「我要打電話給王軒琪。」

 

結束了。她所能做的到此為止了。王軒琪,那個愛到卡慘死的女生,不可能不對程風心軟,事實上,她完全可以想像,王軒琪在等程風的擁抱,在等他親吻她的腹部,在等他的甜言蜜語,在等他的海誓山盟。程風在這裡,帶著那些來──她不懷疑程風真的會選擇王軒琪,但從頭到尾他都不該擁有選擇權。

 

「項言星…」

 

看起來沒有選擇權的是她。一直。永遠。

 

「妳知道警報器在哪吧?記得,有事還是可以打給我,隨傳隨到,一般人可是沒有這種好康喔!」她笑著跟王軒琪道別,也跟他們的友情道別。


屋漏偏逢連夜雨。

 

項言星在路上遇到了謝佩雯和齊烈。齊烈和她以及謝佩雯都是公司法顧。不對,齊烈最近剛升上兼任了副總,看起來謝佩雯也同時升上了副總狐群狗黨。

 

「站住。」程風如雲,齊烈似火,程風善於耍詭計,而齊烈向來直來直往。這男人同樣討厭,而顯然兩個都盯上了她。

 

「我沒有義務。」同是法律人,強制罪應該不陌生。更何況,難道謝佩雯會很想討論發生的一堆事嗎?任何一個有自尊心的人,即使再恨,都會選擇沉默吧。

 

管他是中二病的程風還是少年白的齊烈,項言星不吃那兩個蠢貨染劑中毒的那套。

 

「妳也沒有權利傷害小雯。」齊烈的聲音不冷,很激烈,人如其名,「我如果再聽說妳膽敢對小雯怎樣,我會讓妳生不如死。」

 

「恐嚇我?如果你的謝佩雯不要對王軒琪動手動腳,我會需要去避免任何緊急危難嗎?同樣的話奉還,我不想再看到王軒琪受傷。」他們三個人認識很久--法務界關於同校同謀的傳說不全是子虛烏有--項言星的個性他們從來沒有喜歡過,但是這種無可理喻的程度,還真讓人大開眼界,齊烈在心裡暗暗發誓,他已經要讓這個女人生不如死了,明明王軒琪跟程風才是不要臉的人,項言星卻把他和謝佩雯的關係說得像姦夫淫婦一樣,太過分了。哪一個男人可以接受心愛的女人被羞辱?


她哭了。其實在離開王軒琪家的時候,淚水就已經在眼眶裡打轉了,但是遇到謝佩雯和齊烈,讓她必須為王軒琪堅強。眼淚在她的歸途上不曾停止,當她會到家的時候依然潰堤著,彷彿世界上所有的水源都成了她的眼淚,一直不肯安息。她忘了烤鮭魚,忘了喝藍山配紅莓巧克力慕斯,忘了聽Leigh Nash,忘了讀卡謬,忘了看醜聞風暴,忘了餵鬥魚,忘了澆仙人掌,忘了用摩洛哥油護髮,忘了擦LA MER,忘了敷玫瑰花露水,忘了用薰衣草精油按摩,忘了要愛自己。


「你真的不跟我一起離職嗎?」王軒琪問項言星。

 

「我喜歡穩定的生活。」她的回答很簡單,也很合理,也真的那麼簡單合理。再說了,王軒琪要去程大少爺的公司上班,難道她要跟去嗎?

 

「可是齊烈和謝佩雯?」王軒琪雖然沒有像項言星對她那樣那麼占有,那麼保護,但齊烈可是總裁身邊的紅人,而謝佩雯和她在同一個單位,同一個職等,他們可沒有打算放過項言星。

 

「我有那麼好欺負嗎?」她要王軒琪放心。


「聽說齊烈真的升謝佩雯當協理欸!」

「如果另一個人選是項言星,我覺得他很明智。」

「說得也是,會去支持小三的人,就只有同樣卑鄙的人了。」


 「不是要幫我介紹女朋友?」程風和王軒琪看著不請自來的司徒尚,很是無奈,要不是這傢伙自願當Eric的保姆,讓他們夫妻倆放鬆一天,他現在已經被轟出去了。Eric對這個乾爹莫名的喜愛,令他們十分擔憂。

 

「你再這樣,我要換乾爹了。」王軒琪笑著說,「你知道我們不可能把身邊的朋友推入火坑。」

 

「拜託!火坑?你指的是自食其力、前途無量、英俊瀟灑、風度翩翩的知名建築師?」司徒尚確實有他自吹自擂的條件,但專情這個項目--他很好,曾經很好,但現在他似乎積極轉型,踏上一條不歸路--這是他們一直不怎麼希望他們的兒子把司徒尚當成榜樣的主要原因。

 

「我身邊也只剩項言星一個單身女性朋友了。」王軒琪說,選擇跟程風一起下地獄的時候,她沒有想過項言星死忠地會跟著他們一起折翼。其他人的反應反而可以預期也很合理,但仍會讓她有那麼一點挫折和失落。

 

「正嗎?」

 

「正不正見仁見智,但個性令人吃不消。」程風盡可能潤飾他的批評,為了王軒琪他可以放棄的東西有很多,但對項言星的仇視永遠不會是其一。

 

「喂。」王軒琪笑著賞程風一個拳頭,後者寵溺的把她摟進懷裡,一個額頭上的吻代表一句「寶貝對不起」。

 

「可以不要在我面前放閃嗎?」

 

「項言星就是Eric的乾媽啊。」這是程風非常不能接受的事實,在堅持陪他的老婆進產房之後,這個女人還堅持要成為他的兒子的乾媽,這比讓司徒尚當乾爹還糟糕,但他知道不答應的話,王軒琪心裡會對那個人渣感到(不必要的)內疚。

 

「那我可不要!那個女人真的太恐怖了!」司徒尚說。他是程風和王軒琪少數一直有來往的朋友,但謝佩雯跟他也有認識,所以他對這段感情持保留的態度,而項言星則是很不正常地挺王軒琪到底,合理懷疑她是個瘋子。

 

不是懷疑。他們社交圈裡的所有人都知道那個女人是瘋子。有時候王軒琪也很無奈。


 她不會後悔。王軒琪是她最好的朋友,唯一,永遠。

arrow
arrow
    文章標籤
    小說 友情
    全站熱搜

    妙厲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